把辛酸 當作笑話

Collin Key

跟朋友去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飯，這家餐館以平價超值備受好評。果然名不虛傳，從前菜、沙拉、到小羊排，才第三道菜，我就已經覺得很飽足，滿滿的幸福正在餐桌上洋溢著。

鄰桌有4位熟女，談笑風生。我接一通電話時，錯過她們的趣事，因此好奇地問朋友，她們嘻嘻哈哈地在聊什麼？

朋友的表情，突然變得嚴肅，他說：「她們在聊子女不孝忤逆的經驗。」其中有位高齡90的銀髮阿嬤，在家看電視時，女兒要她吃洋芋片，她表示那種食物熱量高、而且油膩，不想吃，女兒竟回嘴：「那麼挑剔，以後等妳再老到需要餵食的時候，我餵妳什麼，妳就得吃什麼！」

 

最大90最年輕60歲

蛤！如此勁爆的對話，4個熟女竟可以談的那麼喜悅開心，而且沒有任何怨懟的情緒。後來日本料理店的老闆透露，她們4位好友，年紀最大的90歲，最年輕的是60歲，常聚在一起打小牌，贏家要請吃飯，算是常客。她們活得很有自我的尊嚴，能安排生活，自得其樂，並不需要依賴晚輩，所以不太在乎子女的態度，是否足夠恭敬。

平均年齡大約有70歲的這4位銀髮熟女，真的很有智慧。她們在餐桌上不斷開心談天，相關話題中，即使遭遇別人不友善的對待，也能把辛酸當作笑話，人生到了這個境界，沒有太多煩惱痛苦。那是一種自信，也因為自信而得到解脫。

埋單付帳之前，90歲的銀髮阿嬤，自費加購兩盒壽司，帶回去給家人吃，她從腰間長裙內裡隱密的小口袋，小心翼翼取出摺疊得整整齊齊的鈔票，交給老闆。我在這精緻的小動作中，看到上一代對幸福的珍惜與慎重。那麼溫柔，又那麼堅毅，令人肅然起敬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