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天不懂夜的黑

初夏停留在巴黎的期間，因為時序的關係，晝長夜短的現象非常明顯。天很早就亮，太陽卻到晚上10點才下山。結束一天的行程，回到我所下榻的酒店，望著艷陽高照的窗外，真的很難想像此刻已經該是準備就寢的時間。即使萬籟俱寂，整個天空還是一片透明亮眼的澄藍。彷彿是我該感到疲倦的身體，眷戀著毫無睡意的心靈，纏綿在午夜的夢境邊緣。

此刻，投影在住宿酒店窗前玻璃的，是我的身影和終於落日的天空，兩者重疊合一，真實與虛幻難分。
愛既虛幻又真實


好友N提到法國新浪潮電影導演楚浮自導自演的作品《日以作夜》（Day for Night）。這部電影曾經獲得1974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金像獎，以「戲中戲」的手法，巧妙地將拍電影的甘苦娓娓道來。導演為趕進度、求效果，可以在白天拍出夜景，讓觀眾對於電影技術的奇幻奧妙，有深刻的體會。

電影是很虛幻的藝術，裡面卻因為融入太多真實的人性，而感動了所有的人。我們總要受了一點傷、熬過一些痛、嘗到一些苦，才知道：黑夜與白天之間，其實並沒有一定的界線，或許它就像拍照的影像，可以很自然的重疊。

日以作夜。當楚浮活在沒有電腦特效的年代，都可以用盡攝影技巧，在白天拍出夜景，誰能說，白天不懂夜的黑？

而我因此深深明白：我愛你！就是最虛幻的真實。若非虛幻，我怎能義無反顧地躍入情網的萬丈深淵，與你在空中翻滾纏綿；若非真實，我怎能在夢境中還聽見你的呼吸、擁抱你的體溫？

或者，我希望愛情既虛幻又真實。在擁有愛情的時候，想像著永恆。當愛情離開的時候，還讓溫暖回憶充滿我孤單的心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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照片提供: Moyan Brenn